「哎……」李霽哼哼唉唉地捧著頭叫。

究竟怎麼啦?怎麼一覺睡醒,頭就發熱發燙,全身還活似解體了一般,痠痛難當?

「別吵。」

熟悉的聲音傳來,李霽費力地睜眼看去。只見韓軒皺著眉頭靠坐在旁邊,神情不悅地瞪著他。

「嘿!你也在喔。」李霽乾笑著道。

韓軒不置可否,也不理會李霽,自顧自地抬頭張望著天花板。

李霽見狀自然也跟著抬頭看去…。天花板很高,灰灰的,很厚實的感覺。上面刻著一些簡單的線條,仔細一看,有些像雲彩,有些像是太陽月亮。這是刻天空嗎?

「天花板好高…刻太陽月亮是頂別緻的,但是…月亮和太陽會不會刻得太多了一點呢?」李霽看著幾乎擠滿整個天花板的月亮和太陽,皺著眉批評當中的不合理。

「不只…。」韓軒的聲音不高不低地響起。

李霽聞言轉頭納悶地看著韓軒。只見韓軒早已收回投向天花板的視線,兀自看著左邊的牆壁。李霽自然又跟著看去…。只見左邊牆壁上滿滿一片刻了一堆沒穿衣服的人,喔!不!不是沒穿衣服,只是衣服很少,男的穿著像以前蘭嶼達悟族穿的丁字褲,女的上半身有的赤裸,有的只有寸布遮住重點部位,下半身則是穿著又短又簡陋的裙子。雖然刻得很醜,但看得出來很用心。因為,每個人的輪廓都清清楚楚,一點也沒含糊。只是……哪有人在牆壁上刻人的?看那堆人一副朝聖的模樣,讓李霽忍不住想起埃及法老王的陵墓……。

李霽心中一動,隨即看向四周…。果不其然,四面牆壁除了正前方開了一扇門的那面牆之外,全都刻著奇怪的圖案。右邊牆壁跟剛剛的左邊牆壁一樣,都是一堆朝聖似的人,有人牽著異常魁武的牛隻,有人則是捧著果子類的東西。但不論如何,兩邊牆壁所刻的人,面對的方向都是自己背後的這面牆。

李霽回頭看去,只見背後牆壁刻著一座大山,大山外還刻上一道道放射狀的線條,讓李霽想起布袋戲裡常有的名詞─瑞氣千條……。自己所在的床正好就在山底下。這種構圖讓李霽幾乎以為自己處在某種神秘的祭祀場合中,一堆虔誠的信眾正排隊等著把供品呈獻在供桌上…。

想到這裡,李霽驀地低頭仔細一瞧!嚇!自己和韓軒所在這張大“床”邊緣刻著簡單的花紋,床中央有好幾個凹槽,床邊還留著五個盛著清水的木碟子,這可不就是供桌嗎?!

「媽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啊!」李霽驚疑之餘,髒話不由得脫口而出。

韓軒揚揚眉毛,不冷不熱地提醒道:
「李霽…你是區一中的秀才…。」

聞言,李霽頓時愕然,猛地轉過頭去,看著依舊氣定神閒的韓軒:
「我們一覺睡醒就到了這個莫名氣妙的地方,你都不擔心?」他明明記得他陪著韓軒一起回家,看到韓軒的姊姊鬧自殺…,然後…!!!

嚇!他想起來了!他們不是被炸…炸…,應該炸死了吧!莫非……?!

想到這裡,李霽頓時激動得抓緊韓軒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
「你說…我…我們…我們是不是死了?!」

面對李霽如此暴力的詢問,韓軒表情不變,卻突然揚起手,“啪!啪!”兩聲脆響,竟是賞了李霽兩記巴掌,用力之大,直將李霽打得頭昏眼花。

「媽的!你打我?!」李霽縮回雙手,捧著發紅的雙頰,又生氣又委屈地控訴。

「會痛就不是夢。」韓軒對李霽的控訴無動於衷,一邊理理身上的衣服,一邊淡淡地道。

此話一出,李霽當場若有所悟地摸起臉頰來了。…熱熱痛痛的…,沒死……?難道他們被送到醫院來了?不過他可不知道全台灣有哪間醫院會把病房惡搞成這副鬼樣子!

李霽還再半信半疑之間,韓軒繼續用篤定的語氣道:
「何況地獄長這模樣就太令人失望了。」

哇咧?!李霽用力甩過頭,無法置信地瞪視著韓軒。他怎能期待韓軒突然變正常了呢?原來韓軒在意的根本不是他們死了沒有,而是地獄究竟長什麼模樣!!

就在李霽還在腦中構築著用什麼說辭來扭轉韓軒重視的焦點時,門口處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拋下正在思索的問題,扭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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