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白夜的瑣事部落格

《殺聲》-39

「你不是不想上戰場嗎？」再度回到兩人分配到的營帳，月錚終於忍不住問。

他哪是怕上戰場，他是怕身分洩漏哩。但是這層想法卻說不得，斯洛尷尬地笑笑：
「也不是不想，只是不習慣。」

聞言，月錚卻似非常理解似地用力點頭：
「那種你死我活的場面，一定需要時間適應的。」

斯洛笑笑，卻沒回答，兀自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

成為門羅的侍衛後，自然不能住得這麼遠。明天他就必須搬到中軍帳附近，隨時聽候差遣。

斯洛沒有說話，月錚也跟著沉默，直到兩人再度就寢時，月錚才吞吞吐吐地問：
「你答應是...因為我嗎？」

斯洛想回答不是，卻發現自己的確是在看到月錚憂心忡忡的表情時，才衝動答應的。

沒有得到立即回應，月錚便當斯洛默認。

「對不起。」月錚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柔軟：「如果不是為了我，你就不用....」

月錚對斯洛一直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救了她，不求報償地帶她來到這裡，又為了她再度參軍，踏進充滿殘酷血腥的戰場。

身為首相月津的獨生女，月錚從小便接受不同於一般女性甚至男性的教育。她獨立且高傲，決不輕易示弱，但許多時候，月錚總不自覺地認為斯洛絕對可以為她解決所有難題，而這個認定，似乎毫無根據。

斯洛轉頭看過去，微弱的光線中，斯洛看到月錚明亮的雙眸。

「別哭。」衝動之際，話又再度未經思索地說出口。

他知道月錚除了感動外，還有愧疚。只是愧疚卻是多餘的，因為對他而言，作戰不是酷刑，陪著月錚來到這裡也是他朝思暮想的願望。月錚...只為他提供了理由，光明正大地來到他思念已久之地。

那頭月錚身體微微震動，接著逞強的聲音響起：
「我才沒哭。」

月錚眨掉眼淚，不肯承認自己老是在這男人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