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轉,話說眾人再度離開甬道,在大殿等候他們的是人類男子谷韃和人族少女麻宓。谷韃安靜地站在大殿一角,而麻宓雖然也在大殿,但卻明顯的和谷韃拉開距離,偶爾投出一道懷疑的目光。

薩摩等人一出現在甬道口,麻宓立刻迎了上來,雙眼閃著奇特的光芒,急沖沖地問:
「聽說你們通過了?真的嗎?」

眾人神情一凝,都不願與這位人類女子多所糾纏。班塔耶見同伴都沒有回答的意思,只好主動點點頭充作回答。

不過,不知道是沒有察覺,還是刻意視而不見,麻宓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依舊親熱地嗲聲道:
「你們好厲害!教教麻宓吧!」

薩摩聞言,不耐煩地皺眉,兀自越過她,往谷韃的方向走去。他方才在甬道中並沒有看見谷韃,可以預料是鑑等失敗了,否則應該會留在甬道中和他們一起等待結果才是。薩摩本來還以為大概遇不到可能已經先行離開的谷韃,沒想到他倒是留下來等候他們了。

見到薩摩兀自離開,眾人也連忙跟上去。倒是班塔耶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著神情愕然的麻宓道:
「對不住啦!麻宓小姐。我們家主人不喜歡和人講話,反正我們有的只是笨力氣,魔法我們也幫不上忙,你應該不會介意吧!」意思就是,我們沒空管妳,妳還是自求多福吧!班塔耶扔下這幾句話,也不管麻宓的反應,回過頭三步併兩步地跟上眾人。

薩摩才剛來到谷韃面前,一直注意薩摩等人的谷韃就率先開口招呼:
「大人!」

「你失敗了!」薩摩道。這句卻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聞言,谷韃神情倏地僵硬,然後微微點頭。沒錯,他敗了,敗得很慘。在魔梟面前,他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苦苦支撐。最後傷痕累累的他,只好主動揮手認輸。他全身的傷也是鑑院人員為他治療的。說起來谷韃也真是倒楣。本來他的對手根本不是魔梟,卻因為鈕克多的意思,硬是把第四關武練士的測驗魔獸挪到這裡來。雖然以谷韃的能力,到達第二關已是極限,這一關失敗也是正常的,但設若魔獸沒有對調,他也不會敗得這樣慘。不過,谷韃當然不會知道其中緣由,所以才顯得特別沮喪。

見谷韃這般沮喪,薩摩只好安慰道:
「你沒有內功,能到這裡已經很好了!」

谷韃神情一呆:
「內功?」那是什麼?

見谷韃不懂內功,薩摩也很驚訝。但一想到谷韃的奴隸身分,隨即釋然。看來是因為奴隸的地位太低,所以根本沒機會學到高級武術所需要的知識。因此,薩摩微微一笑,對著一旁的尼路點頭示意道:
「尼路!你說說吧!」

尼路聞言,隨即上前
「所謂內功,是練武的人以一種獨特的行氣方式,蓄積內氣,以提高攻擊力的法門。內功高深的人,甚至可引天地之氣,使內氣無枯竭之虞。練有內功的人,甚至只靠掌力便可致人於死。」

谷韃聞言,臉上浮現驚訝的神色。見狀,尼路微微一笑,突然摸出一枚銅幣:
「像是這樣!」說著,手指輕輕一扳,平整的銅幣應指扭曲。

谷韃一看更是詫異,還沒來得及表示讚嘆,只見尼路又接著反方向一扳,撫摸了一陣,銅幣不僅彎了回來,甚至連一點曾經扭曲過的痕跡都沒留下。

「這就是內功的功能!」在谷韃目瞪口呆中,尼路一邊把手中的銅幣遞給谷韃,一邊解釋。

那麼神奇?!谷韃接過銅幣,前後翻轉了好幾次,心中詫異得無以復加。這枚銅幣一點痕跡也沒有,根本不像剛剛還被扭來扭去的樣子。

薩摩看見谷韃打量那枚銅幣的驚訝模樣,不自覺地笑了,驀然,一個想法浮上薩摩腦海。薩摩心中一動,開口向讚嘆中的谷韃問:
「你要做的事想必不容易吧!」

谷韃從讚嘆中回神,想了一下,接著肯定地點點頭。在人類社會中,妄想脫離奴隸身分可是罪大惡極的,更何況他心裡還存著把家人也救出來的想法!當然是更不容易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薩摩低頭沉吟了一下,突然抬起頭來,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地肯定道:
「我們的功法不適合你,但,我可以給你一樣東西,必要時可以救你一命。」

此話一出,谷韃固然又驚又喜,尼路等人更是不解,任他們想破腦袋還是想不明白薩摩為何要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這般照顧。但見薩摩的樣子分明早已下定了決心,眾人儘管不解,也只能默然對視。

谷韃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身分應該很高貴的恩人要送他什麼,但卻抑不住興奮期待。這興奮期待才剛湧起,他又忍不住暗暗責備自己:谷韃啊谷韃!恩人對你已經很好了!你怎可以得寸進尺呢?莫忘了,你只是一個卑微的奴隸啊!想到這,谷韃又惶恐起來:
「大人!這怎麼可以……谷韃…谷韃不能收……」

薩摩不知道他心裡的轉折,也不理他的抗議,兀自張起雙掌,掌心斜對,白色的光芒突然閃現,這白光又接著分離出各色光線,互相纏繞竄動。

薩摩肅容斂目,嘴裡低聲喃喃念了幾句,儘管谷韃就站在薩摩身前仍舊沒聽出薩摩到底念了什麼。

隨著薩摩的低喃,各色光線隨即成漩渦狀旋轉著。漩渦越旋越小,顏色也越旋越少,到最後只剩下拳頭大的黃色光芒不停流轉。拳頭大的黃光持續濃縮,轉眼間,一顆帶著黃色光澤的盾形晶石便出現在眼前。

薩摩滿意地看了晶石好一會,才遞給谷韃:
「這顆晶石,你帶在身邊,三天內片刻不得離身,三天之後,最遠不可離它十步之遙。」薩摩仔細吩咐道。

谷韃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在薩摩堅持的眼神下伸手接下。看著手中晶亮的黃色晶石,他心裡可是老大不明白,為什麼這人竟可以憑空變出一顆晶石?他自然不知道薩摩是用類似結界的魔法,封住元素能量,在攻擊意圖達到某一程度時,能量將會自動釋出,保護它認定的人,同時提高那個人的防禦力。所謂的認定就在三天中讓它完全只接收一個人的氣息。因此,薩摩才吩咐谷韃,三天不得讓晶石離身。這種魔法恐怕全世界會施展的人屈指可數。這些會施展的人因為功力高低不同,魔法的持久時間也高低不同。薩摩因為做了一點小手腳,結界內只放了微量的各項元素,但卻在結界上加上吸引的力量。也就是說,能量進得了結界,出不了結界。更因為薩摩刻意多放了一點土元素和水元素,因此,吸收能量時,土元素與水元素的比例也會高些。這個手腳一動,這顆晶石不再有期限問題,時間越長,蓄積的能量越多,救援的功能也就越大。

這一手自然也落到一旁少女的眼裡,但她似乎並不知道這是一種困難的複合魔法,只是閃著羨慕的眼光看著谷韃手中美麗的黃晶石。燦爛亮眼的東西一向是麻宓的最愛,她覺得,只有那些燦爛的裝飾品才能為她的美麗加分,所以一見到谷韃手中那顆晶亮清澈的黃晶石,她便忍不住想將之據為己有。於是,猶豫半晌之後,她還是忍不住上前拍拍班塔耶的肩膀,叫喚:
「喂!」

班塔耶老早便察覺麻宓的接近,但卻不便刻意閃躲,因此只裝做不知。這時麻宓主動叫他了,他也不能再裝傻,於是只好故做疑惑地轉過頭看著麻宓。

「那是什麼啊?」麻宓試探地問。

班塔耶搖搖頭:
「我不知道!」很老實的回答。他當然察覺得出來那是一種高級的複合魔法,但是真實的功能他卻看不出來,也猜不出來。所以這回答,其實也是實話。

聞言,麻宓眼珠子一轉,開始旁敲側擊地問:
「很漂亮耶!你會不會做啊?」

「不會!」班塔耶還是老實回答。

麻宓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的回答。但她稍稍沉吟,一念又起,隨即開口試探道:
「那……可不可以……..」說著竟顯得有些羞答答,很是嫵媚。

麻宓刻意將話說得很慢,說得很保留、很猶豫。目的是希望眼前這男子主動幫她爭取,不論是直接跟那個奴隸拿,還是請那位英俊的少年為她做,她都可以順著語氣接下去。她不說她要拿谷韃的,也不說要那位俊美少年幫她做,就是為自己留個台階下。平日裡她想要什麼都是直接開口,哪有這般婉轉的?!不過,眼前這幾個少年似乎不怎麼買她的帳,加上她實在太喜歡那顆美麗的黃晶石,所以這才破天荒婉轉索求。她相信這麼美麗的晶石一定很適合做成項鍊。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少年一點也不為她的美色所迷,還冷酷地駁斥:
「不可以!」有禮的表情此時已經變得嚴肅,甚至有些冷峻。

麻宓見狀霎時愕然,一時竟不知做何反應。

「麻宓小姐,不管你有什麼企圖。我勸你千萬不要想打我們主人的主意。從來只有他願意做的事,沒有人能強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除非他主動,否則我們主人從來不為他人服務,這點,麻宓小姐,你也不會例外。」班塔耶將話挑明了講。

聞言,麻宓難堪地俏臉一白,接著又見薩摩等人連同那個卑賤的奴隸都轉過頭來看著她,甚至有人還滿臉嘲諷。從來嬌貴的麻宓怎受得了這樣的對待,刷白的臉很快漲紅,惱羞成怒地反駁道:
「我又沒有要他幫我做,我只是……只是要那個奴隸手上那一顆!」說著手也指向谷韃雙手上的黃晶石。

此言一出,就連谷韃都覺得這位叫做麻宓的少女也未免太蠻橫。怎有人這樣大喇喇地討取別人的東西,還一副道理都在她那邊的模樣。谷韃都這般覺得,薩摩等人當然也不例外,明斯克更是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班塔耶本來還以為這少女只是因為喜歡新奇的玩意兒,所以企圖叫王子也幫她做一個,沒想到她打的竟是索取他人之物的主意!想到這裡,班塔耶的神情更冷峻了,只聽他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我們主人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轉送他人!麻宓小姐,你的心思白費了。」說完,也沒再理她,很快地轉過身,跟著正要離開的眾人而去。

受不了班塔耶的冷嘲熱諷和其他人輕視的表情,麻宓不認輸地堅持她的驕傲,高姿態地道:
「本姑娘也沒說要你們送!我跟你們買啊!多少錢?本姑娘照付就是了!」

豈料此話一出,邁步離開的眾人非但沒停步,甚至還加緊腳步離去。倒是班塔耶腳步稍稍一頓,不屑地回答:
「我們主人的東西,憑妳那些錢還不一定買得起!」話聲還在迴盪時,班塔耶又立刻邁步離開。

正因為眾人背對著麻宓,因此也就沒有看見,麻宓臉上露出了如何猙獰憤恨的表情。只是這表情卻落入了像是不經意回頭的薩摩眼中。薩摩不語,但卻悄悄留上了心。


一離開鑑院,谷韃也向薩摩等人告辭離去。薩摩看著谷韃漸行漸遠,突然低聲道:
「耐達依,你去盯著那個人族的女人!明斯克,你去看著谷韃,我們隨後就去。小心,別被發現了!」薩摩這樣安排是有道理的。耐達依輕功比明斯克好,用來跟蹤敵人最適合。讓輕功稍差的明斯克跟著谷韃則是為了以防萬一,要是不小心被谷韃發現也沒關係。

耐達依和明斯克兩人對這突如其來的任務固然不解,但思及王子必有深意時也就不追問,僅低聲應“是”,便幾個起落,在一個轉角之後閃身不見。

待兩人已經去遠了,尼路這才疑惑地問:
「王子,有什麼不對嗎?」

薩摩沉吟了一會才道:
「我擔心那女的恐怕要對谷韃動手。」

「咦?為什麼?」班塔耶驚訝叫道。莫不成那女的用討的討不成還真敢用搶的嗎?

薩摩沒有回答,倒是尼路若有所悟地道:
「為了驕傲,也為了晶石!越是驕傲的人越受不了不如意。她越是得不到,也就越想得到。由此推測,出手搶也並非不可能。」

眾人聞言,一經細思,立刻便同意這個推斷。畢竟,他們都還記得,當那顆黃晶石出現時,那位叫做麻宓的少女明顯露出貪婪的神情。但是,這位叫做麻宓的少女當真有本事從谷韃手中搶到晶石嗎?

「谷韃雖然沒有內功,但自保的能力看來還夠,應該不用擔心。」班塔耶雖然同意麻宓可能出手搶奪的猜測,但對於是否會成功,他卻語意保留。

此話薩摩卻不同意,只見他立刻搖搖頭:
「明刀明槍打不過,暗箭傷人難道不會?」反正他看她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要不然那天她就不會對韓瑟偷襲人的舉動不聞不問了。

眾人聞言似乎也想起那日的衝突,隨即都同意的點點頭,的確,若是偷襲,以那麻宓魔法士的能力,谷韃在無備之下恐怕也要傷在麻宓手上!

「現在明斯克跟去了,該是沒問題啦!有明斯克跟著,谷韃想死恐怕還很難哩!」班塔耶笑著道。

聞言,眾人不禁莞爾。倒是皮喇沒笑,反而神情嚴肅地對著薩摩問道:
「王子,此女今日不除,異日必成後患,要不要……..」說著,雙眼不由閃著冷酷的光芒。經過剛剛的一番話,他才想到,若是以麻宓這樣的性格,眾人三番兩次給她難堪,說不得會找機會從背後捅眾人一刀。他看得出來,這個少女看著王子的眼神,就彷彿一個急著想收集玩具的小孩一樣,充滿企圖心。而王子顯然也很幸運的對她沒興趣,只是,一個忌妒的女人會做的事是很難令人想像的。

聞言,薩摩略一沉吟,還是擺擺手道:
「不用!」話落,頓了一頓,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遠處續道:「這裡是人族的地方。」何況,他看得出來這樣一個女孩絕對不是尋常家庭教育出來的。再聽她講話的語氣更不難猜到,這女孩應該有不尋常的家庭背景,因此,為了避免事後造成人族和龍人族兩族交惡,他們最好不要隨便鬧出人命。

眾人一想也是道理。還沒摸清楚那個少女底細之前,他們還是不應該貿然行動。

「那…..我們現在……..」班塔耶猶豫地問。

「你們說?」薩摩挑挑眉,將問題丟回給他們。

「遠遠吊著明斯克他們!」尼路道。

「對!耐達依不能跟,人跟多了會打草驚蛇!」班塔耶接著同意道。

「然後……..等!」皮喇總結。

薩摩帶著莫測高深的神情滿意地點點頭,再度邁開腳步大步而去。


薩摩估量,就算麻宓想找谷韃麻煩也不致如此快,因此便先和尼路等三人在街上閒晃,怎料恁地巧的,竟叫眾人遇上了一大早就被派出去探聽消息的漢斯。眾人看到他時,他正在路邊的小酒攤,和一些腳伕、雜貨商聊得高興,也拚酒拚的快活,宏亮的笑聲響得幾條大街外都聽得到。

班塔耶一看到漢斯消息沒問,倒是跑來跟人家喝酒,惡意地笑了笑,走向前去大掌用力拍向漢斯後背,大喊:
「我說!大塊頭!」

“噗!”這一拍顯然很大力,漢斯滿口酒馬上噴得對方一臉都是,還把自己嗆得猛咳。

對方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滿頭黑白相間的頭髮,大大的紅色酒槽鼻,看來也是酒國常客。或許是醉得可以了,漢斯噴得他滿頭滿臉的酒,他竟然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地咕噥著:
「你….你輸了!你…喝….喝不下….都….吐了!」

漢斯顯然也醉了,沒聽出班塔耶的聲音,只顧著要教訓害他輸的兇手,就聽他大聲嚷嚷著道:
「哪…..哪來沒…..長眼的兔……兔崽子!皇爺爺….打….打你!」嚷著,竟猛一回頭,大掌一張就落下,週遭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小酒攤的客人剛剛才看過這個大塊頭一手劈碎了一張上好的檜木桌子,現在這掌落向了一個活人,這一下去還不非死即傷?!因此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班塔耶見漢斯轉身,滿身酒臭不打緊,還眼神渙散、滿臉潮紅,看來醉得不輕。又看他大掌落下,連忙往左一踩,一來班塔耶身形敏捷,二來漢斯又在大醉中,行動不靈活,故而漢斯這掌竟落空了!這一個變化又將旁觀眾人看得連連稱奇。

漢斯一擊不中,驚咦了一聲,手一擺,正待追擊時。突然,一聲沉喝響起:
「漢斯!」蘊含勁氣的低喝將酣醉的漢斯震得忍不住頭昏眼花,腳下也自然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發出沉喝的人─尼路滿臉寒霜,大步走向前。沒見如何做勢,蓄滿勁氣殺意的一掌似緩實疾地印向漢斯胸口。他知道要醒漢斯的酒,最快的方式就是殺氣。以前漢斯喝醉都是明斯克在打醒他,但現在明斯克不在,這工作就由他來做。

漢斯不愧是武痴,尼路這掌甫一接近,本來還醉眼朦朧的漢斯竟倏地神智一清,本能一掌迎去。

“彭!”地一聲響亮的勁氣交擊聲。尼路佔了出手先機,一步沒退。漢斯匆促回擊又酒醉未退,應聲連退了五大步。這一打,漢斯可清醒了!迷濛的眼睛看到了眼前寒霜未退的尼路和一臉擔憂的班塔耶。登時愣了起來。

皮喇見狀也皺著眉頭向前,低聲提醒道:
「看看誰來了!」

聞言,漢斯半醉的雙眼很自然地看向眾人後方。一抹修長而熟悉的身影隨即映入眼簾,仔細一看,漢斯驚叫一聲,忍不住又猛退了一步。來人身分就像一盆冷水兜著漢斯的頭猛澆而下!無庸置疑的,漢斯看到薩摩了!這一嚇酒也醒了,頓時結結巴巴起來:
「王…….王……….啊…….王八蛋!」一句王子本待出口,卻在班塔耶手指不留情扭動的提醒下,硬生生地轉成王八蛋。

皮喇謹慎的目光掃過酒攤中的人,卻沒發現什麼異狀,看來漢斯的口誤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尼路倒像沒注意漢斯的口誤,只是面色不善地看著被嚇醒的漢斯:
「你又喝酒了!」

漢斯尷尬地搔搔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原來,從小在軍隊中長大的漢斯酒量本就很好,加上四年在獸人部落打轉,更是把酒量練到極致,可惜龍人族雖不禁酒,卻禁濫飲,只有特殊場合,例如慶功宴,才准多喝。因此漢斯空有一身酒量,卻沒機會好好跟人比拼一下。今日在這人族的地盤遇到這個老頭主動向他邀酒,早已酒蟲作怪的漢斯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因此才讓薩摩等人在這小酒攤裡看到他喝得這般爛醉。

見圍觀者越來越多,尼路不想過度引起騷動,只好先收起訓誡的話,對還呆呆站著的漢斯道:
「走吧!」

向酒攤老闆付清了漢斯破壞的損失金額後,四人在那個喝得神智不清的老人“依依不捨”中,離開酒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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