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白夜的瑣事部落格

《殺聲》-18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換裝太成功，兩人走了好幾日，過了幾個村鎮，交通工具從雙腿換成毛驢，追兵倒是一個不見。

本來月錚想買匹馬，行進速度也快些，只是斯洛不讓，畢竟...誰看過一個看起來隨時都要翹辮子的老頭騎在馬上，快馬奔騰的？那等若昭告天下：快來！這老頭子是假的。

月錚為了自己扮裝太成功懊悔了許久，本想再換個裝扮，但少女身材本就瘦小，又想當資歷夠的大夫，自然也只有老頭子可以選擇。

斯洛對此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儘管有月津的教導，加上身處國都那樣複雜的環境，月錚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好玩得很。


行了六日，估計至多再三天便可抵達北疆第一大城─塔斯。這一路向北，村鎮少了，夜里也顯得冷了些。

這日，兩人走了整日，沒經過半個像樣的城鎮，一路急趕，總算在入夜前抵達一個小鎮。

小鎮無名，月錚直覺就想翻出地圖查找。

「別找了，這裡是科隆鎮。」斯洛不等月錚找，就開口道。

月錚坐在毛驢上，瞪著斯洛：
「你就這麼確定？說不定不是。」語氣有點逞強。

斯洛扯出一抹苦笑：
「這一路上，你哪次聽我說錯了？」

這一路上，走哪條路，停哪個城鎮，全是斯洛做主，月錚雖然帶著精細地圖，可惜從沒出過遠門，看著地圖城鎮都市標得清清楚楚，可中間究竟要走多久，卻是一點概念都沒有。斯洛自小在北疆成長，習藝期間又到處闖蕩，那段從軍歲月又早將地圖記得滾瓜爛熟。這兩相比較之下，一路上斯洛自然處處佔了先。月錚已經不只一次故意刁難他了。

月錚嘟著嘴，扭回頭。

斯洛也不管月錚怎麼鬧脾氣，兀自道：
「科隆小歸小，卻是都城和塔斯之間重要的驛馬站。」斯洛一邊說，一邊裝做沒注意到月錚已經露出傾聽的表情：「我們在這裡應該可以探聽不少南北消息。」

雖然月錚什麼都沒說，但是每逢抵達城鎮，月錚總是刻意停留，聽來往商旅的消息，斯洛看在眼裡，自然知道月錚正在擔憂國都的狀況。

聽斯洛這般說，月錚臉上浮現不自在的神情，顯然發現自己的心思已經被斯洛查覺，只是斯洛不挑明，月錚也只當不知道。

毛驢進了鎮，斯洛就像識塗老馬，領著走到一處茶攤。

這茶攤就在驛馬站旁，來往傳遞消息的士兵通常會在此處暫歇。比起商旅，這些士兵恐怕會是月錚更好的消息來源。

將毛驢草草綁在茶棚邊的短樁上，四周全是雄壯威武，噴著熱氣的馬匹，相較之下，兩人的毛驢實在寒酸得可憐。月錚為此又朝毛驢嘆了一口氣，好似責怪毛驢不爭氣似得，看得斯洛差點又要笑出聲音。

在茶棚裡落了座，兩人叫了些簡單的吃食，斯洛安心低頭狂吃，倒是月錚食不知味，忙著豎起耳朵聽。

隔兩桌是三個風塵僕僕的士兵，隱約的談話聲傳出，雖不大，但落在斯洛耳中倒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