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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恢復意識,房間裡又再度剩下他一個人。

回想了一下意識飄離的過程,厄爾有點疑惑。

難道……這算昏倒?

不會痛也會昏倒嗎?

垂下頭,在黑暗中他仍可以清楚看到身上的傷痕。

不怎麼痛,就是漲漲熱熱的感覺,也流了些血,但不多。厄爾自己知道,他非人的恢復能力正在運作當中。

厄爾皺眉了。

這不太妙……要是讓那男人知道他這能力,恐怕要大大的糟糕。

他乖乖裝做被打昏時沒想到這一層,現在倒是有點後悔不久前為什麼要因為好奇,不躲避背後來的偷襲,乖乖讓人帶到這裡來。

厄爾腦子只想著怎麼在被發現秘密前,不被懷疑地脫身,卻沒發現,身上的傷口在他這個動念之後,就停止癒合了。


沒有光線的暗室哩,厄爾知道夜晚到了。因為夜晚才是屬於那些東西的時間。

「笑什麼?」厄爾看著正前方空蕩蕩的一片漆黑:「你們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吧?」

如果現在正有人監視著他,一定會以為他瘋了。

只有厄爾知道,他清醒得不得了,他只是自從「死」前一年,就開始看到無處不在的鬼怪幽魂,成了活死人後,或許一部分的他也稱得上幽魂,他開始可以和這些東西溝通。

一開始,他很容易把鬼魂和真實的人搞混,後來慢慢可以分辨,雖然如此,他還是不太喜歡跟鬼魂打交道。或許這是他殘存不多,屬於「人」的堅持吧。

鬼魂或許也很寂寞,因為自從他們發現他可以與他們溝通之後,他們不時變著法子引他注意,就像現在,他們就在他四周繞,一邊繞一邊嘻嘻哈哈地笑。

被嘲笑不算什麼,平常厄爾就當沒看見,但或許是這屋子裡太沉悶,厄爾破例和他們聊起來。

接下來幾分鐘,他知道自己的所在地,知道這是第三個夜晚,還知道住在他屋子地下室的人急翻了,變著法子在不惹人注意的前提下探聽找人,更知道其他一票人也在找他。

其他一票人?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炙手可熱?

這些鬼向來只在他身邊繞,認得他屋子裡的人,至於其他人,他們卻厭煩記,只說人有人格,鬼也有鬼格,笑得他肚子疼,突然間發現這些鬼拿來解悶還真不錯。


「你不會是被關瘋了吧?」興災樂禍的聲音打斷了厄爾的笑。

厄爾聽了只是大笑,只覺得這問題比那鬼格還好笑。

也許是厄爾笑得太歡,那人立刻又失控,拿起泡了鹽水的鞭子甩他,也不管頭臉身體,亂打一通。

厄爾很冷靜地看著鞭子落在身上,同時,更專注地看著男人扭曲的臉。

那是一張瘋狂的臉,忽然之間,厄爾覺得,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該有一張這樣的臉。

男人嫌鞭子不夠解氣,乾脆扔了,拿起刀子,一刀刀仔細而緩慢地割,一連在厄爾胸膛割了好幾刀,冰冷的刀刃突然貼上厄爾的臉。

「怕嗎?」男人惡意地笑著,眼中閃著得意。

厄爾還沒來得及回答,男人就似自言自語地接下去:
「你猜,如果我把你的臉,一片一片割碎,扔在路上,有沒有人認得出你?」

厄爾還是沒有回答。

瘋子不需要別人的回答。

果然,發瘋的男人繼續接下去:
「不用多久,野狗……不,說不定還有那些饑民,會把你一塊塊撕裂吃了。你說,這樣聽起來是不是很好?」

厄爾很想提醒他,饑民不會去吃屍體。不關乎道德,只是因為,搶不過野狗。牠們成群出現,還非常狡猾聰明,一個不小心,搶食屍體的人都會成為牠們的獵物。而且野狗對血腥謂非常敏感,就是僥倖搶得屍塊,身上殘留的血腥味也會把狗群引來。

突然間男人扯開了喉嚨大吼:
「像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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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itenight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